2013年10月31日 星期四

公館<隘寮下>社區報 公民編輯現身說法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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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我是邱星崴,來自南庄,從小由外婆帶大,聽著她講述山林田野之間出沒的神鬼精怪。長大以後,我才知道,那是叫做客家的世界。或許是童年的經驗養就我戀舊的個性,我喜歡老東西與老人家,總覺得同年齡的人說話沒太多滋味、平庸大人的說教更是刻板。強調升學競爭的城市太過功利,只有回到家鄉才有喘息、解放與滋潤的空間。弔詭的是,直到大學返鄉做田野調查,才發現我對生命養分的來源所知竟是如此有限,多方追索之後,赫然發現,這一切背後都有結構性的限制─戰後的工農不對等剝削。於是我決定返鄉,嘗試一些改變,也撞進盤根錯節的人情金權政治。
苗栗縣的地理環境由溪流山川割裂,北苗南苗分屬不同的生活圈,非常不利於公民社會的串連,但是國家機器卻可以透過行政機制跨境運作,各地反對聲音容易被各個擊破。近年來苗栗高度爭議的徵收案層出不窮,明明都是重大建設,卻只有所在地方的自救會孤軍奮戰,其他聲援者多是外地公民,的確無法削弱縣政府「發展是共識」的說法。面對行政權獨大的局面,在地公民社會的監督勢在必行,縣議會已經自廢武功近20年,不曾刪過一毛預算;更精確來說,唯有地方公民意識的覺醒,才能提昇代議政治的素質。拜眾多徵收案之賜,苗栗不一樣的聲音逐漸被聽見,公民連帶、弱勢相挺的局面從未擁有過今日的政治力量,這是歷史的契機,就像是伏流一般,縱然受到岩脈重壓,終有突破地面重見天日之時。誠然,社會運動有其必要性,但是能量的累積與組織的深化卻要回到日常生活之中,換言之,就是在村落社區裡培力。我的訓練告訴我,要超越死水一般的苗栗政治,非發展地方公民社會不可。在此之前,我需要對苗栗有通盤掌握,乘著服替代役的機會,我來到了公館,並且很榮幸加入了<隘寮下>的編輯團隊。
我四月份進入<隘寮下>團隊,第一時間相當震驚,因為我難得見到客家的在地公共領域。我不曾想過可以用客語進行公共討論,原來那只是我的語言能力和議題掌握有限。在<隘寮下>因為議題皆切身相關,每個人都可以談論自己的意見,用母語自然地表達。我最喜歡聽大家談到在田間或山林的勞動經驗,或是一起尋索某條溪流的轉折、隱身荒埔的伯公與大樹,談到興奮處,大家都比手畫腳、不禁饋嘆。我不認為這只是對往事的追憶而已,在社大的架構下,這是一種擾動、探索再凝聚共識的公民倡議,很有可能激發未來的公民行動。針對天花湖水庫的監督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不知不覺,服役已經百日倒數,也跟<隘寮下>的編輯團隊熟稔起來。這個公民茶館的運作非常不容易,我學習到很多,希望可以將此寶貴經驗帶回中港溪操作,串連起兩地的公民連帶。很感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;承蒙大家!